弘扬新风尚文明过大年征文选登(11)
感悟过年
郭华堂春节,农历正月的第一天,也叫阴历年,俗称“过年”。这是我国民间最隆重、最热闹的一个节日。而在农村,“过年”在腊月三十就开始了。小时候觉得一年是那么的久远和漫长,刚刚过了这个年就期待下一个年的到来。因为过年意味着穿新衣服,有好吃的好玩的。我的童年适值改革开放以前,受当时生产因素的影响,生活物资匮乏,农村里更是在温饱线上挣扎。红高粱面和玉米面的饼子、窝头以及红薯就是主食,咸菜是腌的咸疙瘩、萝卜、菜帮子,即便这样也是吃不饱。那时候麦子的产量非常低,平时看不着白面,每年吃白面就是那么几个节日。而过年不光有馒头吃,还能吃上两顿饺子,并且也有别的好吃的,但到现在让我不能忘怀的还是“黄面窝窝”。黄面窝窝就是用黄面蒸的窝头,里面裹着自家的紫枣(枣的一个品种)。黄面即黍米面,黍米,又称糯秫、糯粟、糜子米等,是我国最古老的一种农作物,种子黏性,被列为五谷之一。蒸黄面窝窝一般在腊月二十三,用来供奉灶王爷爷,自古相传“腊月二十三,灶王爷上西天”。在那一天,只要家里的人没有出门在外的,都会在灶王爷爷的纸像前供上黄面窝窝,然后把画像拿下来烧了,称为“发灶王爷爷”,口中还念念有词“多说好、少说歹,五谷杂粮都带来”。从二十三到过年的这几天是灶王爷爷回天庭汇报的日子,乡民怕灶王爷爷回去说了民间不好的事,所以供奉黏的物品把灶王爷爷的嘴粘上,别处也有“二十三,糖瓜粘”的说法。黄面窝窝虽然好吃,但不好拿,用手抓吧,它粘手,用筷子夹着吧,它不是溜到手上就是掉下来。记忆中第一次看见黄面窝窝,我伸手就拿,一下子粘在了手上,黏糊糊的特别不好洗。于是爷爷给我做一个专用的工具——叉子,这个工具取材简单、使用方便。爷爷先在竹耙子上取一根没有钩的齿,截取跟筷子差不多长短,在一头的中间劈开一段,大概三分之一处用细线缠绕,防止它一直裂到底。然后剪一小段(2寸)高粱秸秆,在上面钻两个小洞,把分开的竹片穿到高粱秸秆的小洞里,一个小叉子就做好了。看着爷爷一会儿的功夫做好的叉子,我拿起来叉起一个窝窝就吃,因为有高粱秸秆托着,即没溜也没掉还不粘手,非常好用。记得那时候一年当中就是过年时吃黄面窝窝,过年之后好用的叉子也没有了用武之地,经过一年的时间,到用时已杳无踪迹,于是爷爷会再给我做一个。小时候根本不懂长辈的辛劳,只是想着黄面窝窝的好吃,咬一口黏黏的,里面的红枣甜甜的。自此之后对于过年我又多了两个憧憬,一个是甜甜黏黏的黄面窝窝,再就是让爷爷给我做叉子。几千年的文明史,形成了中华民族特有的传统文化,而“过年”就是对神灵崇拜和祖先崇拜的一种活动。为了这个隆重的节日,长辈们开始忙忙碌碌的收拾、准备,无所事事的我们天天盼着过年,终于到了年三十。阴历腊月三十也称“除夕”,这一天是开始祭祀的日子,爷爷奶奶早早起来就开始准备供品。占据堂屋主位的“老天爷爷”被请到了旁边的桌子上,“老天爷爷”是人们对玉皇大帝的俗称,这是乡民心中的神灵,人们对神的概念比较模糊,即有道教的,也有佛教的。老天爷爷是道教的最高领导,平时带领诸神占据堂屋中间接受人们的供奉,而菩萨奶奶(观音菩萨)作为佛教的代表与道教的财神爷被一起供奉的西头耳屋的西北角。另外的不同就是供奉老天爷爷的是鸡、鱼、猪肉、藕夹、丸子计五碗荤菜,而菩萨奶奶面前摆放的是三碗素菜。堂屋正中间对着门口的墙上,已经挂上了家堂(俗称“主子”),上面写着已过世先人的名讳,家堂的左下方是一张木板印的图画,中间是一男一女两个古装老人的半身像,象征着逝去的先人,周边配着“二十四孝图”。在家堂右下角的条几上摆上两个“神主匣”,里面的牌位上写着直系先人的名讳。方桌上最外面中间摆放着香炉,两边是蜡烛台。再往里摆着四碗菜,一般就是鸡、鱼、猪肉、炸的藕夹或丸子,上面搭上香菜或菠菜。最后面是四碗馒头,每个碗里放四个,通常是下面三个,上面一个桃或石榴形状的馒头。至于都是四个,则源于民间的俗语“神三鬼四”。包括正月初一供奉的饺子也是这样,四碗,每碗里放四个。过年时都喜欢讨吉利,供奉鸡和鱼正符合这种心理。鸡谐音“吉”,过新年时供奉鸡是必不可少的,图的就是这个“吉”字。而鱼也是借用谐音“余”,在除夕供奉鱼,体现的内涵是年年有鱼(余)。而供奉的必须是整个的鸡和鱼,取意——整个吉祥,并且把鸡盘成一个造型,鸡翅尖在嘴里穿出来,称“凤凰展翅”,这或许与人们将鸡说成凤凰有关,寓意在新的一年里大展宏图。每到“过年”的时候,爷爷总会说起以前的过往,记忆最深的就是用麦子面做成鸡和鱼的事。爷爷说有一年是灾荒年,麦收后一个月没下雨,在靠天吃饭的年代,不下雨根本种不上庄稼,后来好不容易下了场雨,急忙种上了夏粮。可进了秋天又闹起了蝗灾,遍地的蝗虫过后,地里的庄稼就剩下了秸秆,秋后是颗粒无收。半饥半饱中到了春节,困苦的生活根本没有钱去买鸡买鱼,奶奶只好发挥她的手艺,用留着过年的麦子面蒸了鸡和鱼。上供的时候奶奶一直念叨“鸡、鱼是假的,但心是真的”。过春节贴春联、放炮、放花的习俗由来已久,民间传说最广的故事就是跟“年”有关。在神话传说中,这个叫做“年”的凶猛怪兽,每到腊月三十,便出来作恶,走家串户,残害生灵。后来人们偶然发现了“年”有怕响,怕红,怕光的弱点,便想到了贴对联、放鞭炮和烟花,于是逐渐演化成今天过年的习俗。放鞭炮是每个小男孩的最爱,但疼爱我的爷爷从来不让我自己去放,看着别的小朋友手里的鞭炮,我跑回家哭闹着也要,爷爷看着伤心的我,给我做起了比较安全的“嘀嗒筋”。爷爷先蹲在墙边,手里拿着一块小瓦碴钱儿(碗的碎片),把墙“碱脚”上白色的醭土(硝)刮到一个纸壳上,然后在伙房的锅底下,掏出一把熄火后的木炭,把木炭轧碎掺上硝土,拿出写字用过的本子,裁成2厘米宽的小纸条,把拌好的木炭硝土放到纸条上卷起来,用面粉和的浆糊(粘春联用的)粘好,好玩的“嘀嗒筋”就做好了。那时候街上没有街灯,到了晚上点着之后,一闪一闪的亮光加着噼噼啪啪的声音,非常好看,小伙伴们都围住我,争相观看。时光荏苒、岁月如梭,转眼已过几十年,懵懵懂懂中从童年到了少年、走过了青年到了中年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过年好像成为了一种固定的形式,腊月刚过一半,就为过春节做准备,扫房子、收拾院子、赶年集、置备年货等,然后是做这个做那个,忙碌且无奈,对现在的过年已经没有了儿时的迫切与向往。并且由向往过年变成了害怕过年,每过一年就意味着又老了一岁,总感觉一年一年过的太快。时代在进步,社会在发展,过春节的意义已今非昔比,过年的优越性远远超越了衣食的改善。从物质生活的角度讲,我们现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像天天在过年。其实过年的内在意义是:一年中只有过年时,我们忙碌疲惫的脚步才得以踏上回家团圆的道路,才得以与家人一起享受天伦之乐。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。时光飞逝,爷爷奶奶早已仙游,我也从童年、成年到为人父,再升级当上了爷爷,四个孙辈绕膝,尽享天伦之乐。与之不对等的是自己成就太少,深有虚度年华的遗憾。年轻时的理想,大都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成为过眼云烟。然东偶已逝、桑榆非晚,虽说在芸芸众生中我们都是平常人,但我们却不能因此而妄自菲薄、自暴自弃。而应该以星星之微闪烁夜空,以小草之绿渲染大地的心境。发挥自己之长,努力进取,为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精神文明的进步贡献自己的力量。繁荣文艺振兴清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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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编:谢丙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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